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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老家的路上,刚好经过一段高地,车子在缓缓而行,我得以用余光留意左右,近处的斜坡草地、远处田野里的雪都快要化完了。这是农历新年后的第一场雪,降雪量之大,持续时间之长已经多年未见了,真正做到了一色千里,连出行都变得艰难,天地间所有善恶美丑皆掩盖在白茫茫之下。

我在药店的玻璃门后欣赏了一天,我在办公室感受到它带来的寒冷,我也在感慨之后,跑到QQ说说和个人网站上哇啦几句,咆哮雪下的不合时机。

新年的第二天,我在失意和无奈的双重压迫下写下了《等待》,等待雪夜的到来,四天后,正月初六的夜里,雪如鬼魅,降落人间。不知是天可怜见,还是只是善意的嘲讽,雪虽然下了,却下的不遂人意。

短短三天,该消失的已经寻不着了。

翻一番手机,才发现从开始下起的那一夜到现在,我竟然没有为2022年的第二场雪留下半张照片。再往前翻,元月二十八日的那场小雪,赫然眼前。冥冥之中,似乎有一根线牵动着我的心扉,左右我的人生,而这一切,又显得那么自然,无法反驳。

等待还在继续,我近乎认为这种等待就是慢性自杀的一种,徒劳并且耗费时间——当我想起那夜的雪,而雪也飘然而至。

世间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呢?我试着拿起笔去计算重叠概率的多与少。三百六十五分之一天的雪乘以三百六五分之一天的想起。

0.00075061%,这是一个令人沮丧的数字,就算我再活100年,也达不到1%的可能。

夜深了,屋檐上的积雪还在渐渐消融,顺着瓦片,滴滴答答,衬托出夜的空旷,也衬托出我对数字的恍惚。这种恍惚的背后,是挣扎,虽然无力,可也无法控制。

我故意将分母缩小了365倍,一年里,我只用一天去想起那夜的雪。

那夜的晚餐很丰盛,那夜的雪下个不停,道路积了厚厚的雪,行走在雪地里,深一脚浅一脚,打起的伞也挡不住白了的头。

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,也许当泪流干了,心就会变得硬起来。

而我,已经很久没有哭诉和流泪了。

屋外的滴滴答答声,还在继续,也许未来几天还有大雪,也许只是迟到的初春太阳。

而你,知道吗?

202229日夜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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